真爱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时间:2019-12-26


文/黄霈瑶

    大一,我带着狼狈失落的心情进入大学,心灰意冷地走进大学英语A班的教室里。英语老师老胡见选课的学生来得差不多了,开始对大家“指手画脚”:“Welcometo Mr.Hu ’S English class for Level—A!大家男女搭配、不同专业混坐,四到五人一个小组哈!以后按小组固定落座哦!”于是,在老胡的良苦用心下,专注于汉语言文学的我旁边坐下了埋头于电子科学与技术的他。

    后来,从2016年初次见面的自我介绍,到一起排练英语短剧,到结课告别,到一年后的图书馆重遇,至12018年的第一天,再到2018年暑假的尾声……我们用一个又一个学期,来确认对彼此的默默的喜欢。

    2018年暑假,距离开学还有十天,我一如既往地躲进家里房间的冷气中早早地睡下,但一点都不~如既往的是,那天晚上的三点多钟,我鬼使神差般在黑暗中清醒地睁开  眼睛,原本从不间断的睡眠突然中途浸泡在了异样的黑暗中。我下意识地摸起一旁的手机,看看时间——才三点十八分!我竟然在这个点莫名其妙地醒来!下一秒,机屏刺眼的光亮陡然把我的大脑瞬间激活——赫然排列在屏幕中间的信息条上,是一个好看的名字!                 

   “五小仓。”

   “五小仓。”

   “五小仓。”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压抑的音潮一浪高过一浪,几乎要冲破胸口,奔涌而出。

    句子简单短小得像兔子的小尾巴,却像小马的大毛尾巴般拂打在我脸上,毛兮兮地就让我的脸蛋热热烫——冷气啊,你在黑暗里被瞬间烧旺啦。

    咕噜翻转身,捧着手机念看着循环了不知多久,我才知道,那默默地心爱着的男孩  恰好也喜欢我,一直一直地。

    “我想说的是:我一直喜欢着你。”时间:零点十七分。

    夜黑月明,风热屋冷,少女的心烫得滋滋冒蜜。

    小仓和我,就在2018年暑假的尾声,在奠名其妙醒过来的黑夜里“突然”地交错,  “突然”地恋爱。后来的一年里,我们大吵小闹,小疯大癫,在慢慢构筑的专属对话中  蓦然回首,发现一切都是那么莫名其妙——那么不可名状,那么妙不可言。

    距离我们在一起达到365天还有26天的那个上午,我抵达高铁站。我像发现了仙女  湖的梅花鹿般跳跃奔跑着出站,行李箱哗啦哗啦的,夹杂着我叭嗒叭嗒的脚步,整个站  厅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幸福地奔跑。我跑向出站口,数着脚步跨出站门,眼睛始终盯着远处的某个方位,因为我知道在那个地方,有个心爱的男孩等了我半个小时。

    下一幕便是,在人来人往的深圳北站外,一个高个子男孩和一个矮个子女孩立在人潮中,就那么静静地相对着傻笑了好久——多么莫名其妙。

    地铁车厢里,拥挤着都市图鉴里所能容纳的各种人类。小仓握着上面的杆子,我握着小仓的手臂,组成连环套游戏的一个环节。我突然把下巴往小仓的三角臂弯里一枕,像个正在仪器前接受眼球检查的人儿那样,把鹅蛋线条的脸蛋,整个儿放心地沉在他结实修长的大臂弯里,绽开试图上吊自杀人群所不具备的乐观的傻笑:“咦,你看你可以杀我。”他无奈地弯下脖颈,冷冷又甜蜜地骂了一声:“傻丫头。”

    地铁出口的地面被艳阳烤得热气蒸腾。小仓见我渴得简直要作小狗吐舌状,拉我到出口附近的报亭处买矿泉水。他手里拿着刚买好的怡宝矿泉水,我一把夺过瓶子,手臂弯成可爱的小锐角,指尖轻握着白色瓶盖,抬起闪着微微汗珠的额头,大眼睛里调皮的威胁故作挑衅地荡漾:“来,我来帮你拧瓶盖!”他一愣,急忙抢过我手里的恰宝,率先用一个极其好看的姿势把我们的矿泉水瓶开启了。他把拧开的怡宝往我头上拿捏一下,又收回来,我都来不及用言语和动作来反抗可能被淋水的命运,这个男孩就用灵巧的四肢和讽刺的语言立即改写了它。“切,你又不是百度CE0,才不可以免费享受一瓶矿泉水。”于是我在烤肉温度的阳光中发出莫名其妙的嘎嘎笑声。

    我们的幼稚和疯狂,就这么一直每天更新地被书写在专属于彼此的初恋年华里,一直把日期写满一年,一直写到被憧憬的无限未来。

    我们的初恋日志里,无论是隔三差五地在宿舍区的某个角落呼唤被我们强行起名字的猫猫“小憨”和“小毒”,还是隔五差六地在湖边的校道上因为以后要一起养猫还是养狗而眇得面红耳赤,无论是快乐到向上冒泡泡的和平时光,还是难过得向下沉泡泡的不和日子,都交织成我们一起郁闷叹气,一起认真大笑,一起努力学习,一起搭建为外人所莫名其妙的、只属于我们的闪烁着憧憬未来的笑容的灿烂世界。

摘自《大学生》2019年第11期总第299期